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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蟒袍大员沉默了半晌,接着,突然抬起眼眸来,并执笔在案上写下一个人的名字来,对董廷献道:“你去见这个人,告诉他,我们需要加点柴,让这把火烧得更大一些。”

董廷献盯着这人的名姓盯了半晌,随即答应道:“好,我这就去!”

而在董廷献去后的第二日。

天刚蒙蒙亮,残星未尽时,信王府外,突然出现大批头戴方巾的士子。

这些士子列队整齐地朝信王府走了过来。

而这时,信王府已经提前派驻了不少锦衣卫。

魏忠贤早防备着有人趁机生乱,而以保卫各大权贵为名,在这些人府外派驻了锦衣卫守着。

信王也不例外。

要知道,从天启推行变法新政以来,暗中就有很多势力在想着让信王登基。

毕竟信王是皇帝亲弟弟,在历史上和礼制上都有继承皇位的可能性,关键是,信王登基就可以和后族张氏彻底撇清关系。

所以,很多反对新政的势力一直盯着信王。

此时,已提前守在信王府的锦衣卫因见这么多士子出现,便皆喝问道:“干什么的!”

“值此板荡之际,来请信王监国!”

一走在最前面的士子大声回道。

接着,另一士子就朝面前一锦衣卫喝道:“尔等让开!”

锦衣卫忙拔出刀来。

但这些士子却突然从袖中拿出手铳来,对着这些锦衣卫就扣开了扳机。

啪!

啪!

啪!

炒豆子一般的声音响起。

许多锦衣卫猝不及防之下,当场倒地,血流成池。

信王府的门房早已飞奔进去禀报。

与此同时,也有锦衣卫飞奔去了宫城禀报。

明显,这是一场政变。

而且在这时,

大明勇卫营突然在总兵马科命令下,竟突然调动至大明门外,

马科还手持公函道:“兵部钧令!着我勇卫营入内城加强宫中宿卫!请神枢营何总兵开门。”

守大明门和整内城的神枢营总兵官何可纲颇觉奇怪,并因此吩咐道:“派人去兵部问问,兵部真要调勇卫营进内城?”

“不用派人了,本堂亲自来了,这是御马监和兵部已经商定好的,故由我兵部下公函,调勇卫营入内城,为的加强内城防卫。”

这时,暂署部事的兵部左侍郎张若诚亲自来到了大明门。

“但按制,调兵入内城,当是由御马监、兵部以及卑职这个提督戎政的官一起商量好了才行吧。”

叶成学这时走了过来,说着就道:“不然,除非他  马总兵拿的是圣旨,否则,他就不能进来!”

啪!

张若诚直接给了叶成学一巴掌:“放肆!你一个武臣,也敢与本堂置喙!”

叶成学顿时眼冒金星,有些意外。

而这时,张若诚则朝何可纲吼道:“立即开城门!否则,本堂一并向朝廷参你们二人,贻误军机!”

“少司马好大的威风!”

这时,吏部尚书袁可立走了来,看着张若诚说了一句。

张若诚见袁可立走了来,猝然一惊,随即问道:“怎么,大冢宰也要管兵部的事?”

“大冢宰!”

这时,何可纲和叶成学见袁可立出现,皆向袁可立拱手致礼。

袁可立则颔首看向张若诚,从袖中拿出圣旨来,道:“陛下在这之前,留有旨意给鄙人,令鄙人协理军务,鄙人自然可以管管兵务上的事。”

说着,袁可立就看向何可纲:“何总兵,你是国舅爷提拔上来的人,应该知道规矩,不能凭一道兵部公函,就要开门让一只突然出现的兵马进到内城里来。”

“卑职明白!”

“真不明白,你们在担心什么?!”

张若诚问了一句,就道:“勇卫营难道不是朝廷的兵马吗,我们兵部调他入内城,又有什么。”

袁可立道:“不合规矩就是不合规矩!”

“袁礼卿!你们制策司的人擅权乱政,天下皆知,如今你说圣上提前下旨让你协理军务,我看也是你们制策司在骄旨乱政!”

张若诚急中生智之下,竟直接说袁可立的圣旨矫旨,且朝外面的勇卫营总兵官马科喊道:“马总兵!有奸臣袁礼卿伙同权阉魏忠贤、权臣韩p等谋反,当速速攻下大明门,护卫太子!”

马科听后也明白过来,就忙喝令道:“准备攻城!攻下大明门!护卫太子!”

袁可立则因而看向张若诚:“你想干什么,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

张若诚冷笑起来:“袁礼卿,我们自然知道。没错,我们就是想要在这时候逼宫,顺便也逼着新陛下,杀了你们,把你们这些支持改制的大臣全部灭族!进而恢复礼教

,恢复祖制。另外,要把你们所有的新政都废了!”

“都废了!”

张若诚说着就青筋直冒地怒吼起来。

接着,张若诚又道:“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最后的机会!”

然后,张若诚就突然大笑起来,仰天喊道:“最后的机会呀!”

袁可立这时看向了何可纲:“何总兵,组织防御!只要守住了  大明门,本堂就奏请朝廷封你侯爵!”

何可纲不由得精神一振:“请大冢宰放心!”

接着,何可纲就开始布置起来。

“大冢宰!”

张若诚则突然对袁可立大喊了一声。

袁可立回头看向了他。

张若诚则突然朝他拱手一拜:“请公拥立信王!不再支持变法新政。难道公真的要眼睁睁看见我儒家礼法被肆意践踏吗?!眼睁睁看着儒士不如工匠尊贵?!至于公所在意的茂山铁矿之利,难道公真的觉得放弃咸州,恪守王道,不争利于外夷,就不能得到茂山铁矿之利?”

“公素来是聪明人,当应该明白,这茂山铁矿之利,如果没有朝廷参与茂山铁矿之利,反而能使公卿士大夫可以从外夷手中得到更多茂山铁矿之利!”

说着,张若诚就看向何可纲和叶成学:“还有二位,若大家一起与外夷走私茂山之铁矿,不会比与朝廷共分其利少,只会更多!所以,何必要坐视朝廷与全民共得矿山之利!”

“张侍郎!”

袁可立也突然大吼一声,且道:“亏你想的出来!把茂山铁矿让给外夷,然后再与外夷勾结,将茂山铁矿走私入大明,高价卖给朝廷,骗取大量国帑,直到朝廷因此被你们吃空吃垮为止!”

“社稷苍生在你们眼里到底算什么?!汝竟说出这样泯灭良知的话来!”

接着,袁可立又大声质问了张若诚一句。

张若诚一愣,随即咬牙抿唇起来,随即转身问着何可纲和叶成学:“二位呢,难道不想通过鄙人刚才所说的方式,在茂山铁矿得到更大的利!”

嘭!

何可纲直接踹了张若诚一脚,骂道:“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敢这样看老子!国舅爷提拔老子时,说看中的就是老子的忠肝义胆,你真以为老子是卖主求荣的人?他祖大寿要不是要做鞑子的走狗,老子至于要做背叛他的事?!你们这些文官不要因为自己是什么人,就觉得别人也是什么人!”

张若诚怔了一会儿,随即从地上坐起身来,吐了一口血道:“真是晦气!悍戚张贵举荐的人,怎么都这么死脑筋!”

说着,张若诚看向袁可立:“大冢宰,您应该明白,这改朝换代是常有的事,未必他朱家的江山没了,你袁家就要跟着就破败了!你要做忠臣,大可以在朱家的江山没了时,为他朱家的皇帝殉节,又何必要为了他朱家的江山,拉着我整个儒家正统陪葬?!”

袁可立神色严肃地道:“阳明先生说过‘致良知’一言,吾不问其他,只问自己本心,也非为什么朱家赵家,也只为本心。你们不能为一己私利坏天下道法!”

接着,袁可立就对叶成学道:“大金吾,锦衣卫有缉拿反贼便宜行事之权,这张侍郎反心已明,还请将其下诏狱!这个时候,什么文官武官之别也别问了,您是天子近臣,就该果断锁拿逆臣!”

叶成学这里因见何可纲和袁可立都这么坚持原则,自然也就只能跟着坚持原则,心想自己也的确是国舅爷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此时也不能做对不起国舅爷的事,不然不够义气,何况这时真要是背叛太子也不忠,便答应道:“大冢宰说的是!”

于是,叶成学便走上去,拔刀指着张若诚,喝道:“走!”

张若诚只得起身离开。

叶成学随后跟了来,道:“张侍郎,你刚才的那巴掌,打的着实不轻啊!”

张若诚直接转身跪了下来,磕头如捣蒜:“大金吾息怒!刚才小人不过是想着这样可以吓唬住您,所以才做了这样出格的事。”

叶成学忍俊不禁起来:“你倒是怂的挺快!要不是大冢宰出现,你是不是还要命何总兵砍了我?”

张若诚道:“不敢!”

“起来!”

叶成学大吼一声。

张若诚只得起身。

叶成学道:“去诏狱后,自己交待明白,别逼老子动刑!”

这里,袁可立看着叶成学押着张若诚远去后,就微笑着看向了何可纲,且朝何可纲拱手道:“何总兵,这里就有劳你了!内城城高墙厚,只要竭力死守,这些叛兵就攻不破。而等到朝臣们请出太子和皇后娘娘来时,估计他马科也不好意思再攻,就算他想,他部下也不一定都想,勇卫营的兵毕竟不是他的私兵!乃至整个京畿的兵马都不是谁的私兵,都是有志为朝廷建功立业的男儿。所以,你也不必担心,他马科会等到什么援兵来!”

何可纲道:“卑职明白!”

袁可立则突然倚在城垛坐下:“我一夜未睡,先倚在这里睡会儿,待会儿对方发炮开始攻城时,再与公同守!”

何可纲  道:“这……”

何可纲正要劝袁可立回去,就听到呼噜声起,只好闭口不言。

原来,袁可立早担心有变,便提前仗剑暗自藏在了大明门这里,且也早就向天启要了一道旨意,为的就是能保住他们这些变法派大臣这些年来改革的心血。

直到确认何可纲可信后,他现在才敢闭眼休息一会儿。

毕竟他不是张贵,没有原历史做参考,而确认哪些人可信,只能多费些心力。

且说此时的信王府,突然出现的大量武装士子在血洗了提前守在信王府的锦衣卫后,就包围了信王府。

与此同时,为首的一名叫傅以渐的士子更是先走到王府大门前,拱手喊道:“奸臣当道,礼教大坏,如今陛下北狩,社稷更是危在旦夕,东宫年幼,怎能力挽狂澜?固请信王殿下任监国事,以救宗庙社稷!”

如前面所言,这些不愿意大明连儒家礼制都破坏的反对者,依旧喜欢找一位和后族没有瓜葛的人为君,毕竟这样才能利于对张氏一族进行彻底的清洗,也可以说成是报复。

而此时,在傅以渐这么喊了后,其他士子也跟着拱手喊了起来。看喇

“请殿下以宗庙社稷为重,担当监国重任!”

“请殿下顺天命,从民意,以安天下!”

“请殿下勿忘陛下友爱之恩,勿忘娘娘礼重之德,担当监国,救回陛下!”

……

这些士子们高声喊着。

而这时,信王朱由检则也一直坐在王府中堂,听着这些声音面沉似水,且突然喊道:“高起潜!”

信王府内侍高起潜立即走了过来:“王爷!”

朱由检继续问道:“皇兄真的被建奴活捉了?”

高起潜回道:“王爷!奴婢亲口问了崔公公,崔公公说是真有此事,魏公公还为此连夜去找元辅他们商议办法呢!另外,兵部张侍郎也说他收到了来自辽阳曹总兵的急递,言曹总兵在辽阳城外看见建奴押着陛下来扣关呢。”

朱由检听后,站起了身,且在屋中踱起步来,且时不时的看向外面。

高起潜见此问道:“王爷,要不要开府门,放那些士子们进来。”

朱由检突然道:“不行!孤不能  见他们!”

“王爷,都这时候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高起潜见朱由检虽有些兴奋,却竟然还克制自己对权力的渴望,而没有被他忽悠成功,也就有些着急地说了起来。

朱由检瞪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这时,外面已经不仅仅是有士子出现,还有一些来自千步廊各官衙的文官也赶了来,跟着高喊请朱由检出府见他们。

些文官内心里也的确希望换一位天子,然后恢复礼制,恢复祖制,停止对外扩张,将百姓往外迁移的政策。

轰!

轰!

轰!

而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炮声,震得如雷一般在暮夜里炸响。

“是大明门方向!王爷,魏忠贤、韩p、袁可立这些奸贼果然在造反了!他们这是要逼着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承认让唐王殿下即位啊!”

高起潜忙用自己早就备好的说辞言道。

朱由检听后吃了一惊:“唐王殿下?”

高起潜道:“殿下,您不知道,唐王殿下颇善于以奇技淫巧取媚陛下,而与殿下您好读经书不一样,他也因此,素来和张国舅这些人亲近,如今,魏忠贤这些人早被他收买,意在将来,继续坏儒学正统,彻底光大他们的什么实学,也就是他们又称作科学的学问!”

朱由检听后,突然道:“如果皇位是由太子接受,倒是没什么。但若真是由他朱器夺了位,这无疑是万万不可以的!难怪魏忠贤他们没来见孤!”

高起潜见朱由检有所意动,也就趁热打铁道:“王爷,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得尽快聚集王府护卫,与外面舍身救国的士子们一起,去勤王平叛啊!”

轰!

这时,又是一声震天炮响,让朱由检恢复了一些理智,且道:“但外面那些人是要逼孤做监国!”

高起潜道:“王爷,这总比让皇位落到旁支宗室手里强吧?”

朱由检点点头:“你说的对!让他们开府门,孤出去见这些士子。”

“是!”

高起潜见成功地忽悠了朱由检,高兴不已,忙要去开门。

但这时,朱由检又喊住了他:“慢着!”

高起潜回头看向朱由检,问道:“王爷,又怎么了?”

朱由检看向高起潜言道:“你先去看看,大明门那边到底是什么情况后再说!”

高起潜一愣。

过了一会儿,高起潜才问着朱由检:“王爷可是想先搞清楚,唐王他们造反是否已经成功?”

朱由检点首:“如果木已成舟,也不是不可以认他为监国。毕竟到时候得以大局为重!”

“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

高起潜应了一声。

而朱由检则揉搓起手来,不停地深呼吸着。

彼时,外面前来信王府奏请信王监国的文官士子越来越多。

他们已经开始希望,先一步来请信王监国,进而先一步获得信王青睐的机会。

当然,本因上,还是他们真的想恢复大明不再对外扩张对外取利且以和为贵的儒家礼治模式。

量中华之物力,皆与国之欢心。

不只是慈溪一人有这种想法。

大明的许多地主也有这想法。

这片富饶的土地和土地上勤奋的汉人百姓,让他们只想岁月静好地靠吸食汉人百姓的民脂民膏活着,乃至利用外夷的力量进一步吸食更多的民脂民膏,故而,怎么能通过对外扩张的方式,让自己本可以与外夷一起私吞的天下资源,变成朝廷和天下民众所有呢。

所以,地主们真的很想大明继续以和为贵,实行儒家王道。

很想。

非常的想。

东阁大学士孔贞运此时也按奈不住了,急忙来到了信王府,也高声喊道:“吾欲效于少保为大明守国门,信王可能任监国为大明守社稷乎?!”

孔贞运甚至因此说自己要学于谦。

但事实上,孔贞运此时也是因为前段时间炒茂山铁矿的股票亏了太多,想找补些利润回来,也就想借此拥立信王的机会在权势上更进一步,毕竟只要权势更大,在大明什么利益找补不回来?

比如这次茂山铁矿,哪怕真是一座金山,也不一定非要变成大明的铁矿,才能赚到其矿利,大可以通过勾结外夷走私铁矿的方式获得巨大利益。

当然,孔贞运现在敢这样做,也是因为听到外面传来炮声,又见越来越多的文官士子开始拥立信王,而他自己也的确喜欢恢复儒家倡导的王道思想,才在这时候果断站了出来,成了第一个公然支持信王任监国的内阁大学士。

接着,吴宗达也是同样的缘由站了出来。

而也因为,连阁臣都开始站出来支持信王任监国,所以一时也就激起了更大规模的拥立信王为监国的呼声。

朱由检自己也在得知有两阁臣也支持自己后,而也进一步激发出了早已冰封起来的对皇权的渴望。

本来,他从太子立了以后起,就彻底的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皇帝,也没敢再有皇帝的心思。

但总是有人因为对现实政治的不满,而一而再再而三的表露出希望他当皇帝的意思,以致于,他很多时候也开始幻想如果自己当皇帝会是怎么样。

而现在,在误以为天启真的被建奴俘虏,连阁臣都出来支持他后,他自然也就更加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必要在这个时候站出来,向皇位迈出一步!

尤其是,高起潜这个别有用心的人,还对他说,唐王现在勾结了魏忠贤这些人欲要夺太子的皇位。

但理智告诉他,越是在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心急。

所以,朱由检还是在等着高起潜回来,回来告诉他唐王到底有没有成功,如果唐王没有成功,他肯定要为自己的嫂子侄子一拼,不让皇位归了他支宗室!

但如果唐王成功了,他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为嫂子侄子一拼,也没有必要再去为自己的皇位一拼。

这是一个人该有的谨慎态度。

不知过了多久,高起潜终于走了回来,一见到朱由检就道:“皇爷!唐王的叛军还被堵在大明门外,何总兵正在拼死守城!宫城现在还没有动静,但可以肯定的是,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迟早会被魏忠贤他们控制起来,我们得赶紧过去救下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趁着何总兵还愿意守住大明门的时候!”

“何总兵真是忠臣啊!”

朱由检感叹了一句,接着就因此下定了决心:“开府门,孤要带王府护卫去救太子殿下和皇后娘娘!”

“是!”

高起潜明显是在撒谎,强行把在外面攻打大明门的马科说成是在魏忠贤同党,把谋反的人说成是魏忠贤。

但朱由检不是神仙,自然也猜不到他身边的高起潜在故意撒谎骗他,就像历史上,他很多时候猜不到一些朝臣在骗他一样。

何况,朱由检现在也更愿意相信这。

随着府门一开,只见在信王府外的所有文官士子皆浮现出振奋之色,因为他们千呼万唤的信王殿下总算愿意出来,与他们一起捍卫儒家的圣贤道理了!

朱由检先道:“诸位实心为国,孤又

怎好置身事外,值此动乱之际,孤自当为宗庙社稷抛头颅洒热血!”

“信王英明!”

众人连忙作揖且奉承起来。

朱由检则接着大声问道:“现在且请诸位同孤一起去西苑,讨逆除奸,救东宫与皇后!”

“遵信王命!”

众人立即回了一句。

甚至有人还高呼起来:“讨逆除奸!”

于是,朱由检接下来便大踏步向前,文官士子等簇拥着而他一起往西苑而来。

哒哒!

哒哒!

哒哒!

这时,大批的锦衣卫已经赶了来,且已经在信王府到西苑的路上设了路障。

魏忠贤毕竟也不是吃素的,他在第一时间得知有武装士子突袭了信王府外的锦衣卫后,就立即调动其他锦衣卫赶来救援。

同时,魏忠贤还早就在各处街道设了路障,准备了锦衣卫力量。

现在朱由检一行人出发没多久,就看见前方出现一大队锦衣卫,且正站在木头搭起来以防骑兵冲锋的路障后面,且皆持着连发弓弩。

锦衣卫因为职责是在宫禁内活动,且便于擒贼后救治审问,也就使用操作更为自动便捷的弩机。

亲自来这里的魏忠贤还在这时走了出来,喊道:“信王殿下!娘娘口谕,锦衣卫可对持械欲谋逆者,先斩后奏!故请殿下回去,以免吾等伤了您!”

皇后是后宫之主,是可以对内廷后宫下懿旨的,而魏忠贤作为内廷的人,算是皇家奴才,自然有义务执行皇后的谕令。

故而,魏忠贤这时也就直接说是娘娘口谕。

朱由检现在只认为魏忠贤已勾结唐王谋反,也就不信,便道:“魏忠贤!你挟持皇嫂与太子,意欲勾结唐王谋反夺位之事,孤已尽知!故你休得在这里哄骗孤,假传什么娘娘口谕!”

朱由检说着就退后一步,对持手铳的武装士子们喊道:“现在就看你们了!”

傅以渐道:“请殿下放心,我等誓死捍卫名教正统!甘愿为殿下效命!”

“慢!”

魏忠贤这时大喊了一声,接着就朝朱由检嚷道:“信王殿下,请勿听奸人挑唆,根本就没有唐王谋反一事,只有奸贼在挑唆皇亲内斗!不然,信王大可先等咱家请唐王殿下出来,由他向殿下说明!”

“没有谋反?”

朱由检吃了一惊,看向了高起潜。

高起潜则对朱由检低声道:“王爷,开弓没有回头箭,现在您既已愿意与天下儒士文生一起捍卫儒家正统!就不能犹豫!”

朱由检听后点首,便对魏忠贤道:“你便请唐王来,孤倒要当面问问他!”

不多时,唐王朱器就在世子朱聿键陪同下走了来。

朱由检一见朱器就大声质问着朱器:“朱器,皇兄素来待你不薄,你为何要不忠于他?!”

朱器则大感惊讶:“信王,你这话从何说起,孤哪敢对陛下不忠。”

朱由检冷笑了一声,道:“你既然对陛下忠心,为何要勾结权阉奸臣谋反,欲夺皇位?!”

“这是哪有的事!”

朱器大声回了一句,道:“信王,何故冤枉孤,孤非陛下一支,哪敢觊觎大位!”

魏忠贤道:“信王殿下,你现在也该相信了吧,咱家怎么可能会与唐王一起谋反?!”

“怎么不可能?!”

朱由检反问了一句,又道:“谁不知道,你魏忠贤与唐王一干人,早已是狼狈为奸,蒙蔽皇兄,窃据权柄,为祸天下,而娘娘对您这样的行为早已不满,乃至已将你比为赵高!如今你担心太子即位,娘娘会趁机将你明正典刑,故你自然就会另择他人为主!”

朱由检说着就厉声问了起来:“你说是也不是?!”

魏忠贤听后沉下了脸。

他意识到现在这信王殿下已经是没打算在相信自己了。

“信王殿下!”

朱器这时倒是神色激动地喊了一声。

他真是不明白,为什么总是会有人误会他,昔日他父王误会他,以为他要谋夺王位,现在他受皇帝信赖,待在皇帝身边一起搞研究,竟然还是会有人误会他,认为他要谋夺帝位!

朱器喊了后就问着朱由检:“妹蔷烤挂如何才能信孤没有谋反?”

朱由检倒是被朱器这话问住了。

这时,高起潜替朱由检言道:“除非你死!”

说着,高起潜就得意地笑了起来。

朱由检也不得不承认高起潜这招高明。

“没错,除非你死!”

这时,傅以渐这些拥立信王的士子文官也跟着起哄起来。

朱由检点头:“没错,除非你死!”

唰!

朱器竟真的突然趁着一锦衣卫没注意,就将一锦衣卫的绣春刀拔出来,且直接反转刀刃,搁在了自己脖颈间,看着朱由检和高起潜这些人:“既然如此,那孤死就是!”

这一幕,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住了。

朱由检也没想到朱器还真的要拔刀自刎。

高起潜见此,担心朱由检会临阵退缩,而使得自己这些人的计划功亏一篑,也就先冷笑起来:“那好啊,你就真死个给我们看看!让我们相信你唐王殿下没有谋反,没有想当皇帝。”

“父王!”

朱聿键这时忙大喊了一声,紧张地快要滚下泪来。

朱器则瞅了朱聿键一眼:“孤受够了!世子,你好生保重!本以为,没了你祖父,就不会再有这样的事,结果还是有这样的事。”

“父王不要!”

朱聿键以近乎哀求的声音吐出两子字来,然后两眼满是怒火地看向朱由检和高起潜这些人。

朱聿键咬紧了牙,问道:“你们要逼宫,为何要牵连我们?!”

“要怪你就只能怪他们!”

这时,傅以渐指向了魏忠贤,道:“怪他们坏了我大明祖制,让你们藩王居然不能恩养于封地,却以学习治学为名,留在京师。如果,你们没在京师,自然没必要这么以死证明自己。”

高起潜也得意地笑道:“没错!唐王殿下,你现在只能以死证明你自己的忠心!”

说着,高起潜还呲牙大吼一声:“死啊!”

接着,高起潜指着朱聿键:“还有你!世子殿下,你也要以死自证才行,不然谁会相信,你有没有也与魏忠贤勾结?!”

傅以渐跟着冷笑了一声,附和道:“没错!”

朱聿键看了朱器一眼。

朱器则对朱聿键吩咐道:“拔刀!”

“父王!”

朱聿键喊了一声,哭道:“非孩儿怕死,而是这样不值得!”

朱器问道:“你我性命重要,还是大明的基业重要?!你我本早就该被你祖父你叔父毒死,如今不过是因国舅爷相救,多活了几年而已。”

“是!”

朱聿键也跟着拔出刀来,准备自刎。

高起潜和傅以渐相视一笑。

而朱由检和魏忠贤则冷冷地看着一切。

朱由检先开口道:“那你们现在就证明给我们看,以死自证!”

朱器和朱聿键对视一眼,正要抹脖子。

朱由检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已班师回朝!”

“陛下已班师回朝!”

……

急促的马蹄声在暮夜里,暗淡的宫灯外传了来。

伴随着的就是近卫军传令兵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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